百里

有时候真想换个脑子。

【天堂不需要狗粮】

我是一具尸体,是的,无论生前多么英俊,现在都是一具还冒着热气躺在弹坑里的尸体,浑身浴血,死不瞑目。

距离变成这个样子已经有一会儿了,记忆在逐渐消散,已经不太记得最后发生了什么,1营冲在第一排去炸日本人的碉堡,然后。。。该死,真的记不起来了,不过鉴于胸前的几个小窟窿,我想我应该是栽在机枪口上。

没关系,已经不会再疼了。

无论多想光荣地赢得这场战争,但作为一个没活过三次冲锋就当场去世的尸体已经帮不上什么忙。我曾幻想过自己死亡的场景,一颗子弹,意识消散,死得其所,但谁也没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:我还在身体里,无知无觉,只能看着眼前的炼狱,偶尔被落在身边的炮火高高抛起,Oh shit,我手好像掉了。不要脸朝下,不要脸朝下!

在战场上躺着真的很无聊,尤其是当队伍已经撤退,身边只剩下尸体硝烟和炮击的时候。一开始被炸到我还会菊花一紧,几个小时之后原地只剩一条仰望天空的咸鱼,随便炸吧,死人不需要形象。

百无聊赖间,我突然看到一个钢盔顶儿敏捷地从战壕摸了过来,真不可思议,炮击了这么久居然还有活人,他没撤退吗?是个年轻的小伙子,脸被熏得漆黑看不清样貌,唯独一双眼睛还很明亮,我禁不住想皱眉(但我不能),这不是一双杀过人的士兵该有的眼睛。

他很快来到我身边,拍打着我的脸,小声唤着“Can u hear me?”,并把手搭向我的颈动脉。“Yes,i can hear u,but i'm dead”我在心里这样回答,他意识到我只是睁着眼而已经死亡多时,眼中蓄满了痛苦。嘿,小伙子,我挨了一梭子当场就死了,谁都救不了,为一个不相识的战死士兵痛苦,到底是谁把这位天使送到战场上来的?

没有过多停留,他转头在弹坑里继续查看着每一具尸体,身影逐渐在我的视野里消失。

我以为这是一个迷失方向的新兵,炮火这样密集大概不会再见了吧,没想到接下来的一晚上,他无数次从我身边的战壕里经过,拖着或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伤员,往集合处运送。啧,真是个傻子,还是个运气好的傻子,从清醒的伤兵口中,我知道了这个傻子名叫Doss。

发现自己可以脱离身体时,是第二天凌晨,当天逐渐亮起来,我从自己的尸体上起身,感受灵魂越来越轻。

炮击已经停了,我走向集合地,这里是我出发的地方,可惜没能活着再走一次。在回去的路上,我碰见了那个傻子,他还没有放弃,踉踉跄跄地将一个肠子都快被打出来的大个儿往掩体拖,可惜,那个伤兵的灵魂已经开始剥离了。

但傻子Doss不知道,他嘶喊着“Smitty别睡着”,但那个大个儿还是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。Doss从口袋里掏出圣经,把它放在Smitty躯体的胸口,他咬着牙,把脸深深地埋进手里,我看到那个大个儿的灵魂从躯体上剥离坐在旁边,他近乎贪婪的注释着Doss,伸出手触碰他的脸却一下子穿过去,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战友能看另一个战友看得如此甜蜜而痛苦。。。

深思了一下,我觉得这很不好,GAYGAY的,大家都是上战场的单身兵,凭什么你们可以有甜甜的恋爱。

我生前腿部力量练得很好,尤其回旋踢,打架时这招很吃香。

天光大亮,是蒙主召唤的时候了,无数士兵的灵体升起消散,我也感受到了灵魂的牵扯感。
美利坚的宗旨是什么?搞事搞事搞事!
猛的向Smitty冲过去借着腾空的势头向下回旋一踹,成功将其踹回躯壳。

完美校准,既然这个世界不是纯科学的,那么圣经大概会帮忙压住他的灵魂。

欺压后辈,快乐升天,意识消散的最后,我看到Smitty猛地回了一口气,我觉得他还能抢救一下。

THE 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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